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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海自由贸易港建设模式
及思路的若干建议
加快推进自由贸易港建设，是适应新一轮全球化趋势，促进我国全面开放新格局，打造开放型经济新高地的重要举措。上海自由贸易港建设的定位、功能和路径模式等顶层设计，需要把握全球产业价值链布局新趋势，依据国家战略，立足上海发展基础和独特优势进行总体策划。对此，上海市流通经济研究所组织来自市决咨委、市政协、上海社科院、市府研究室、上海海关学院、上海财大等部门专家学者深入研讨，形成诸多共识和建议。现将专家相关意见整理如下，供市领导决策参考。
一、探索“基于全球产业价值链集成”的自由贸易港新模式
纵观国际自由贸易港，共同的基本属性和战略价值在于利用境内关外特殊监管区的投资贸易便利及特殊政策吸引大量外资。由于不同的国家背景、发展阶段、地理区位、资源禀赋等，自由贸易港有不同的功能、规模、空间和发展模式。比较典型的有：（1）鹿特丹为代表的物流集散模式，依托立体交通运输网络，强化了港口物流服务功能，促成储、运、销一体化运营；（2）中国香港为代表的转口贸易模式，吸引全球的航运、金融机构和资源集聚；（3）新加坡为代表的离岸贸易模式，实行高度整合的信息统一监管系统，建立高效的物流体系以促进贸易自由化便利化；（3）迪拜为代表的综合多元模式，以不同功能类型的开发区域作为载体，以全方位开放和税收优惠等政策红利为支撑，打造承接全球产业转移的综合性平台和枢纽。
专家认为，上海自由贸易港建设，对标国际高标准，主要是境内关外投资贸易便利及特殊政策的相关制度设计，其功能及发展模式不能简单参照模仿，而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高起点谋划，探索新的路子。
专家指出，当前，跨国公司主导的全球产业价值链正在从以母国为中心的全球离岸布局为主，转向区域某一东道国为中心的近岸布局为主（即在大洲或大区域形成产业链和供应链）。在贸易结构上，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此消彼长，“分层式生产+任务贸易”已经转向“数字服务+智能制造”；在竞争层级上，价值链份额竞争转变为价值链升级竞争。与此对应，自由港日益从单纯通过保税实现的转口贸易、离岸贸易功能，转向跨国公司近岸价值链集成的重要承载功能，朝综合性、多功能、集成化的方向发展。
中国是亚太地区最大的经济集成国，工业化发展水平也已从价值链的来料加工、简单装配向更高的集成化提升。今后，区域性产业价值链集成化，将成为代表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参与全球性资源配置的战略承载。随着成本上升，零部件加工的外来投资将逐步减少，更多转向周边国家，但外资对中国在亚太地区产业价值链集成化的兴趣，则方兴未艾。在这种背景下，上海自由贸易港建设承载着引领我国传统加工贸易发展模式转型，进而在全球经济和贸易投资规则重构中扩大话语权乃至主导权的重任。
专家认为，从自身资源禀赋来看，上海拥有产业价值链集成的较好基础和比较优势。海港、空港等资源禀赋，较强的产业配套能力，较充沛的科技资源，较丰富的人力资本等，可以较好适应产业价值链集成化的要求。同时，基于产业价值链集成化的自由贸易港建设，也将促进上海进一步吸引外资，促进先进制造业发展及科创中心建设，促进金融、贸易、航运等现代服务业升级。
专家指出，上海自由贸易港的建设目标并不止于贸易自身，而是以贸易带动产业，“要把巨大贸易量带来的巨大附加值留下”。 如果上海只是围绕海港、空港谋划自由港贸易功能及发展模式，不仅将使参照国际高标准的税收政策效应极大放空，更主要的是届时将面临功能缺乏战略承载、战略价值下降的严峻挑战。上海自由贸易港建设，不能走传统仅限于贸易性功能的老路，应配备对高端制造的承接功能以及高端装备的组装功能，要探索集制造、研发、贸易、金融多功能、综合型自由港的新路子，成为全球产业价值链集成的重要载体。
二、上海自由贸易港的功能定位及发展模式
专家认为，上海自由贸易港“基于全球产业价值链集成”的功能定位及发展模式，是一个集先进制造相关研发、高端组装与集拼、离岸贸易、转口贸易、离岸金融等功能体系。先进制造高端组装与集成是基础，先进制造相关研发及中介服务是支撑，离岸贸易、转口贸易、跨境电子商务等是主体，离岸金融是核心。
1、充分利用自由港的政策优势，加强高端制造产业集聚，通过大力吸引以跨国公司为主的外资，重点发展先进制造的高端组装、集成等业务，特别是积极引入对税率较为敏感、以出口导向为主的相关产业，增强价值链系统集成功能，进而带动离岸贸易、离岸金融等业态发展。
2、把高端制造的系统集成与科技研发结合起来，增强自由港的科技创新功能。先进制造的高端组装、集成业务需要有更高的系统集成技术来支撑。目前，跨国公司的研发攻关已经不仅限于零部件技术方面，更多的是集中在系统集成领域。在引进高端制造的同时，要大力引进相关研发机构。
3、围绕供应链，打造离岸贸易、转口贸易、大宗原材料运输存储、分拨中心等贸易与物流功能，构建以离岸贸易为基础和起点的各种配套服务链。
4、围绕产业价值链集成开展离岸金融服务。发展离岸再保险业务，适当放宽对我国航运险等相关险种的准入条件，增加险种。发展中资离岸银行，开展境内离岸人民币业务，增强人民币境外循环功能。发展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
三、如何实现上海自由贸易港功能定位
专家指出，实现上述的自由贸易港功能定位，除了对标国际高标准的制度设计外，要形成自身的区域特色和“上海品牌”，特别是大量引进外资，吸引全世界顶级企业前来拓展投资。
1、货物、资金、人员三大要素的自由流动是落实重点。在货物自由流动上，争取一线无条件准入、登记式备案、区内免证免审，进出口的货物在自由港内无需海关等部门审核；在资金自由流动上，改善外汇管理方式，调整税收优惠政策，完善自贸区账户制度，加快人民币离岸业务发展等；在人才自由流动上，外籍人士领取中国绿卡及外地员工落户等方面实施进一步的优惠措施。
2、空间载体要与自由贸易港功能定位相匹配。专家认为，要打造“基于全球产业价值链集成”的自由贸易港，上海洋山保税港区和上海浦东机场综合保税区的围栏范围显得有些不足，要大幅度增加能够吸纳国际高端制造组装、集成企业的空间载体。考虑产业基础和区位交通等因素，可以将临港产业区等板块纳入自由贸易港区的围栏范围，特别是尚有大片空留的地块，残留的个别企业则“腾笼换鸟”。
3、要着手研究自由贸易港区内与区外的联动问题。专家认为，尽管自由贸易港是有围栏的，区内实行的体制和政策是不可复制推广的，但考虑到如果上海自由贸易港具有高端制造组装、集成的功能，其与围栏外的产业园区应该有一个产业链上的联动问题。围栏外的，特别是毗邻的先进制造和科技创新产业，如何借助或通过自由贸易港得到更好发展，需要构建一种怎样的联动机制，需要制订哪些相关政策，值得提前研究。
（由刘学华、姜乾之、毕晓航执笔整理）
